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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定军:两岁患小儿麻痹症:右,腿列疾;刻苦学自考7年,中文专业毕业生;著有《妈妈的心有多高》一书;某杂志社记者、编辑。1993年的一天,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特别,照常地上、下班,可这一天对赵定军来说却太特殊了,丈夫老李一大早就瞪着三轮车到自考办领她的自考毕业证书了。"怎么还不回呀!"她几乎隔一会儿就要看看表,坐卧不安。七年哪!岁月无情毕竟,她坚持下来了,坚持到了最后,成了那个笑到最后的人。赵定军终于听到大夫上楼的脚步声,毕业证领回来了。夫妻俩在斗室里举行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参加的庄严的颁证仪式。丈夫轻轻地把妻子扶到床边坐好,然后小心地把大红的毕业证书从挎包里取出来,双手捧着,躬身缓缓地递了过去,妻子伸出双手去接。没有只字片语,四目相顾,泪眼婆娑。这来之不易的证书啊,见证了赵定军的艰辛、苦闷和痛苦,见证了她通过考试后欢乐的泪水,见证了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经历。这来之不易的自学考试毕
《中国帝王史话》是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孙一先生的一套创新之作,基于作者深厚的评书表演功底,结合现代听众的口味需求,创作了这套快餐式的评书作品。本套产品的特点是注重刻画人物特征,故事简练精彩,作品的风格以短小精悍见长,篇幅上区别于以往的长篇大论,通过精炼简短的评述再现史实,进而将历朝历代的帝王形象刻画的栩栩如生,于作者是一次可贵的创新尝试,于听者也会有耳目一新的效果,是一部紧跟时代步伐的创新之作。
隋灭南陈后,南陈阵亡的将军之子秦琼、程咬金避居山东。秦琼充历城县捕吏,在临潼山偶然搭救被晋王杨广追杀的李渊,后因病困于天堂县,当锏卖马,得识豪杰单雄信。又因误伤人命被发配北平府,见到失散多年的姑母秦蕊珠(罗艺之妻),被北平王罗艺派往唐璧麾下,继而受命进京向越国公杨素送寿礼。为救民女,七杰大闹花灯,反出长安。时杨广篡位,南阳关伍云召反朝自立,群雄并起。程咬金卖私盐、闹公堂,结交尤俊达一同劫了皇杠。秦琼为救程咬金闹登州,被靠山王杨林收用。三十六友贾家楼结义,立英雄会,在山东造反。英雄会三挡杨林,九战魏文通,计救逃出杨林营垒的秦琼。程咬金三斧定瓦岗,称大魔国主。隋帝杨广派兵三打瓦岗寨皆败。杨广建西苑,挖汴河,官逼民反。十八路反王拥程咬金为都盟主。太原留守李渊之子李元霸奉旨讨伐,于四平山锤震十八国。瓦岗军得救后,南伐五关,大破铜旗阵。天下各路英雄齐赴杨广所设扬州会比武夺玉玺,杨广计败毙命。李渊、李世民父子太原起兵,破潼关,占长安,大唐开国。李密失政,瓦岗军散。洛阳王王世充收单雄信,聚将抗唐。尉迟恭出世,马邑刘武周反唐后,受其派遣,抢三关,夺八寨,大战秦琼,后兵败,为李世民恩收。唐伐王世充,诛五反王,保王世充的单雄信自刎。唐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计害秦王李世民,尉迟恭单鞭救主。李世民伐雷大鹏,灭襄阳反军。苏烈纠合五王人马反扑潼关,为罗成(罗艺之子),所阻,建成、元吉挟嫌害死罗成。李世民回师退苏烈。程咬金私访,参倒建成、元吉。李渊立李世民为太子,使代理山河。
大舜是一位政绩卓著的远古大帝,是中华民族原始文明的集大成者,也是中国古代明君、贤臣、孝子的典型。在我省史学界,“大舜确有其人,大舜是山东人,大舜文化是齐鲁文化的重要源头”已逐渐形成共识。王金铃创作的小说《虞舜大传》,讲述了大舜一生的壮举和伟业,将四千多年前中国原始社会后期的生活场面拉近到读者面前。对大舜文化情有独钟的刘兰芳,据此改编为200集的长篇评书,并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之声频道播讲。明年1月2日,山东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频道以及兄弟省市和我省各市广播电台也将陆续播出刘兰芳的这一评书巨作。经多年研究,山东省史学界对“大舜确有其人,大舜是山东人,大舜文化是齐鲁文化的重要源头”逐步形成了共识。山东大舜文化研究会从科研和艺术创作两方面,拓宽对大舜文化的研究和宣传。由著名作家、山东省翻译协会会长王金铃历经近20年考史、考古、考实的艰辛所写成的洋洋百万言史前长篇小说《虞舜大传》,是以我国原始社会发展到鼎盛时期尧舜时代舜帝百年人生为主线,将中华民族上下一万年的文明发展史进行全景式描述的首部纪实作品。《虞舜大传》的播讲者刘兰芳先生介绍了创作体会,她说,《虞舜大传》全集共200集,现在已经完成了110集,录制还在继续,录制的过程中得到了各方面的支持和帮助,也希望首播以后大家能够多提宝贵意见。评书的创作和小说不一样,特别是这样的长篇的评书,也许大家从中间听起不明白在讲什么,就像这个评书一样,最开始用了两集多讲虞舜的父亲;而且,虞舜其实一直都叫舜,也许有的听众也会不明白。所以,怎么样把评书说的更传神、更吸引人就成了创作的重点。
清朝康熙年间的传奇故事。连丽如,1942年生于北京。中国煤矿文工团评书演员,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她的主要作品有:《水浒传》、《红楼梦》、《鹿鼎记》、《斩莽剑》、《康熙大帝》、《三国演义》、《康熙私访》、《刘墉传奇》、《智圣东方朔》、《大隋唐》、《东汉演义》等
节田润一的恋人岛崎清子被害后,从她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张写有“川岸一义”名字的出租车司机的名片,经警方调查后发现,川岸早在3年前就死于出租车被劫持事件。后又经过警方的缜密调查,发现这两起凶杀案均与一名政界要人的秘书樽良胜有关。于是节田与川岸的遗女由纪子冒着风险调查3年前案件的真相。不料被莫名其妙地追杀。险些丧命。最终查明。那名政界要人为了选举的需要,派人杀害了知道他的不良底细的川岸.又杀死了发现这个真相的岛崎清子。此书被日本推理界称为。人性的证明”新版力作。
父亲威逼,母亲出家,丈夫不爱,姐姐早亡,本以为太子登基她就拥有了全世界,没想到因一场皇位之争,太子被废,慕容家也受到牵连。但那又怎样,是我的我终究要夺回来,不是我的,我争取夺过来.……
陈然是一个初入门的玉雕雕工,生活拮据的他突然得了一个机遇,那就是对他颇为照顾的梁伯将要给他引荐一位雕工大师。陈然满心期待着,然而,最终的结果,梁伯却突然去世了,这顿时让他的生活陷入了绝境之中。绝境不是结束,生活还需继续。就在这个时候,陈然得到了一种特殊的能力……金玉:珍宝。瞳:眼睛。
本书节选了经典的童话故事,里面有孩子应该懂得的道理并添加相应的小知识,从而激发孩子们的想象、记忆、语言理解的能力,让孩子养成好问善思的好习惯。让我们一起来享受幸福的亲子时光吧。
通过对发生在人们身边的案件进行事实的报道、法律的分析及专家的点评,明辨是非,提高人们的社会道德意识和法律意识,达到普法宣传教育的效果。秉持“点滴记录中国法治进程”的理念,以“重在普法,监督执法,促进立法、服务百姓”为宗旨,全力打造“中国人的法律午餐”。
《中国历史故事》目录:
作者:Vivibear属于他的宿命,在出生那天起已经开始改变。她是天真明媚的绝色女子,他们是风华绝代的世家公子。生存于南北乱世,挣扎于禽兽王朝,上演着曼妙离奇、清绝感人的家仇、国恨、爱情、亲情、友情的一幕。看世事缭乱,她笑,她哭,她喜,她悲,她乐,她怒……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心底那抹与生俱来的温情与善良,犀利地刺破黑暗,呈现着最美丽的性灵。合上那张狰狞的面具,从这一刻起,他就是——绝世惊人的兰陵王。
讲述了主角曹炀曹贞之间的故事,二人破阵,来到了第三关。只见第三关内依然没有人影,王卓安震惊道:“可恶,那女娃娃一定作弊了!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快就通过了第三关?!
“你渴望金大腿吗?““不,我渴望大美腿!”叶华不假思索道。
从出生起我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相依为命的奶奶对我也只字不提。久而久之我发现了小镇不为人知的秘密见到了许多离奇可怕的事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知奶奶居然是观亡婆,她可以和死人对话,超度了一个又一个亡魂。直到某一天,我意外得知自己的身世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谜底必须由我自己去揭晓,从而也得知了我与生俱来的通灵体质。
人类的进化,是因为有了思维,有了思想,这个东西,可以猎杀只靠基因生存的人。大家都苦过,不过是为了消化道以及欲望的舒展。这就是丛林社会。所有的思想,不过是为了最好的渔猎。一切问题的本质,都是智力低下;一切税收,都是智商税社会很有意思,我们不断地奋斗,最终是为了猎杀那些享受者。;\;;\;
云阳侯府惹了圣上大怒,一夜之间,被抄家夺爵。沈家那个养尊处优的三姑娘,这才恍然明白,何为世态炎凉。打秋风无门,她被逼的只能在长安城支起了一间香粉铺子。昔日里的长安第一美人,成了人人都可随意采摘的一朵娇花。某日。镇国公府的陆宴途经此处。长安第一美人有声小说是由“佚名”所播讲、发达的泪腺创作的一部都市言情类有声读物,所有章节都由网友提供发布,本站不参加任何原创录制工作。长安第一美人所描述的内容只是作者个人观点,与本站的立场无关,爱听书只是一个免费有声小说在线收听网。长安第一美人是一部非常好听的有声小说,为了让本书播音员“佚名”能提供更多优秀的有声作品,请多多宣传和推荐本书,这是一种支持与鼓励!有声小说的未来,是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
北派摸金,寻龙窥天;南派丈海,探星观墟。我踏遍四海,既深入过海底沉船,也经历过幽灵鬼船,还找到过被鬼魂藏匿起来的宝藏,那经历诡异绝伦之处足以让人咋舌惊叹,毛骨悚然,毕竟对于现代人来说,那些不曾见过的奇异事件都太过难以置信,根本无法想象!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传说…扛匠有声小说是由“祥子”所播讲、流云飞渡创作的一部鬼故事类有声读物,所有章节都由网友提供发布,本站不参加任何原创录制工作。扛匠所描述的内容只是作者个人观点,与本站的立场无关,爱听书只是一个免费有声小说在线收听网。扛匠是一部非常好听的有声小说,为了让本书播音员“祥子”能提供更多优秀的有声作品,请多多宣传和推荐本书,这是一种支持与鼓励!有声小说的未来,是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
《宋金刚押宝》的无名作者对混混儿、黑社会的规矩风物了如指掌,但对混混的观察却毫无雨果《巴黎圣母院》式的悲天悯人,而是直接将进入混混自身,从混混的角度观察周围的一切。福楼拜在写包法利夫人是激动得大呼我就是包法利夫人,《宋金刚押宝》的作者并无这种做作和矫情,他直接将读者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拉到了混混中间。混混们挨打谈笑风生,难道是美国超人转世、刀枪不如不成?非也。李四吃仓是输光了没饭吃;宋金刚跺肉押宝也是输光了没饭吃。于四拐子这几年他没干别的,净挨打啦!仓库宝局子他斗敢惹敢惹?一天给他个窝头,你看看他敢惹不敢惹?他是饿的!血淋淋的故事有机地串联起来,背后相通的是一个鲜红的饿字。一切的智慧、勇武、凶悍、狠毒,都敌不过这个血淋淋的大字。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但作者却多一句也不说。实际上,在观点上作者是沉默的。张口闭口思想与主义者未必拥有思想,沉默也是一种表达,往往是更深刻的表达。作者的态度来源于自身的定位,从文字看,小说原始作者自身即使不是混混,也是赤贫阶层之一——相声本来就是下九流,相声的作者是不敢挂精英的牌子的。从其对当时的上流社会一无所知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小说中的安三太是明王府管家,清代社会,明王这种在小说中权倾朝野的王爷,家中管家也是享受从二品相当于副部长待遇,是绝不会和开煤窑、开宝局的土棍混混有什么交情的。作者的无名,也和自身的社会地位有关。特殊时代对艺人的歧视,却无意中成就了文学领域的一个梦想:作者完全隐藏起来,只用作品证明自己的存在。必然还是偶然?抑或高贵者最愚昧,低贱者最聪明?《宋金刚押宝》始终是我在文学上致力要达到的目标。写《笼中虎》如此,写《美人西来》也如此。有朋友对我的作品提出了批评的意见,其中一条是缺乏作者自己的态度。朋友的意见和热心我很感谢,但思考之后,对比《宋金刚押宝》,对朋友的意见只能部分接受。我非作家,对于自己写的小说也很不满意,只是玩玩,写给自己看而已。《宋金刚押宝》的无名作家是真正伟大的作家,我并不敢和巨人相比。
原文:安大业,卢龙人。生而能言,母饮以犬血,始止。既长,韶秀,顾影无俦;慧而能读。世家争婚之。母梦曰:儿当尚主。信之。至十五六,迄无验,亦渐自悔。一日,安独坐,忽闻异香。俄一美婢奔入,曰:公主至。即以长毡贴地,自门外直至榻前。方骇疑间,一女郎扶婢肩入;服色容光,映照四堵。婢即以绣垫设榻上,扶女郎坐。安仓皇不知所为,鞠躬便问:何处神仙,劳降玉趾?女郎微笑,以袍袖掩口。婢曰:此圣后府中云萝公主也。圣后属意郎君,欲以公主下嫁,故使自来相宅。安惊喜,不知置词;女亦俯首:相对寂然。安故好棋,楸枰尝置坐侧。一婢以红巾拂尘,移诸案上,曰:主日耽此,不知与粉侯孰胜?安移坐近案,主笑从之。甫三十余着,婢竟乱之,曰:驸马负矣!敛子入盒,曰:驸马当是俗间高手,主仅能让六子。乃以六黑子实局中,主亦从之。主坐次,辄使婢伏坐下,以背受足;左足踏地,则更一婢右伏。又两小鬟夹侍之;每值安凝思时,辄曲一肘伏肩上。局阑未结,小鬟笑云:驸马负一子。进曰:主惰,宜且退。女乃倾身与婢耳语。婢出,少顷而还,以千金置榻上,告生曰:适主言居宅湫隘,烦以此少致修饰,落成相会也。一婢曰:此月犯天刑,不宜建造;月后吉。女起;生遮止,闭门。婢出一物,状类皮排,就地鼓之;云气突出,俄顷四合,冥不见物,索之已杳。母知之,疑以为妖。而生神驰梦想,不能复舍。急于落成,无暇禁忌;刻日敦迫,廊舍一新。先是,有滦州生袁大用,侨寓邻坊,投刺于门;生素寡交,托他出,又窥其亡而报之。后月余,门外适相值,二十许少年也。宫绢单衣,丝带乌履,意甚都雅。略与顷谈,颇甚温谨。悦之,揖而入。请与对弈,互有赢亏。已而设酒留连,谈笑大欢。明日,邀生至其寓所,珍肴杂进,相待殷渥。有小童十二三许,拍板清歌,又跳掷作剧。生大醉,不能行,便令负之。生以其纤弱,恐不胜。袁强之。僮绰有余力,荷送而归。生奇之。次日,犒以金,再辞乃受。由此交情款密,三数日辄一过从。袁为人简默,而慷慨好施。市有负债鬻女者,解囊代赎,无吝色。生以此益重之。过数日,诣生作别,赠象箸、楠珠等十余事,白金五百,用助兴作。生反金受物,报以束帛。后月余,乐亭有仕宦而归者,橐赀充牣。盗夜入,执主人,烧铁钳灼,劫掠一空。家人识袁,行牒追捕。邻院屠氏,与生家积不相能,因其土木大兴,阴怀疑忌。适有小仆窃象箸,卖诸其家,知袁所赠,因报大尹。尹以兵绕舍,值生主仆他出,执母而去。母衰迈受惊,仅存气息,二三日不复饮食。尹释之。生闻母耗,急奔而归,则母病已笃,越宿遂卒。收殓甫毕,为捕役执去。尹见其年少温文,窃疑诬枉,故恐喝之。生实述其交往之由。尹问:何以暴富?生曰:母有藏镪,因欲亲迎,故治昏室耳。尹信之,具牒解郡。邻人知其无事,以重金赂监者,使杀诸途。路经深山,被曳近削壁,将推堕之。计逼情危,时方急难,忽一虎自丛莽中出,囓二役皆死,衔生去。至一处,重楼迭阁,虎入,置之。见云萝扶婢出,凄然慰吊:妾欲留君,但母丧未卜窀穸。可怀牒去,到郡自投,保无恙也。因取生胸前带,连结十余扣,嘱云:见官时,拈此结而解之,可以弭祸。生如其教,诣郡自投。太守喜其诚信,又稽牒知其冤,销名令归。至中途,遇袁,下骑执手,备言情况。袁愤然作色,默不一语。生曰:以君风采,何自污也?袁曰:某所杀皆不义之人,所取皆非义之财。不然,即遗于路者,不拾也。君教我固自佳,然如君家邻,岂可留在人间耶!言已,超乘而去。生归,殡母已,柴门谢客。忽一夜,盗入邻家,父子十余口,尽行杀戮,止留一婢。席卷赀物,与僮分携之。临去,执灯谓婢:汝认之:杀人者我也,与人无涉。并不启关,飞檐越壁而去。明日,告官。疑生知情,又捉生去。邑宰词色甚厉。生上堂握带,且辨且解,宰不能诘,又释之。既归,益自韬晦,读书不出,一跛妪执炊而已。服既阕,日扫阶庭,以待好音。一日,异香满院。登阁视之,内外陈设焕然矣。悄揭画帘,则公主凝妆坐。急拜之。女挽手曰:君不信数,遂使土木为灾;又以苫块之戚,迟我三年琴瑟:是急之而反以得缓,天下事大抵然也。生将出赀治具。女曰:勿复须。婢探椟,肴羹热如新出于鼎,酒亦芳冽。酌移时,日已投暮,足下所踏婢,渐都亡去。女四肢娇惰,足股屈伸,似无所著。生狎抱之。女曰:君暂释手。今有两道,请君择之。生揽项问故。曰:若为棋酒之交,可得三十年聚首;若作床第之欢,可六年谐合耳。君焉取?生曰:六年后再商之。女乃默然,遂相燕好。女曰:妾固知君不免俗道,此亦数也。因使生蓄婢媪,别居南院,炊爨纺织,以作生计。北院中并无烟火,惟棋枰、酒具而已。户常阖,生推之则自开,他人不得入也。然南院人作事勤惰,女辄知之,每使生往谴责,无不具服。女无繁言,无响笑,与有所谈,但俯首微哂。每骈肩坐,喜斜倚人。生举而加诸膝,轻如抱婴。生曰:卿轻若此,可作掌上舞。曰:此何难!但婢子之为,所不屑耳。飞燕原九姊侍儿,屡以轻佻获罪,怒谪尘间,又不守女子之贞;今已幽之。阁上以锦袸布满,冬未尝寒,夏未尝热。女严冬皆着轻縠;生为制鲜衣,强使着之。逾时解去,曰:尘浊之物,几于压骨成劳!一日,抱诸膝上,忽觉沉倍曩昔,异之。笑指腹曰:此中有俗种矣。过数日,颦黛不食,曰:近病恶阻,颇思烟火之味。生乃为具甘旨。从此饮食遂不异于常人。一日曰:妾质单弱,不任生产。婢子樊英颇健,可使代之。乃脱衷服衣英,闭诸室。少顷,闻儿啼。启扉视之,男也。喜曰:此儿福相,大器也!因名大器。绷纳生怀,俾付乳媪,养诸南院。女自免身,腰细如初,不食烟火矣。忽辞生,欲暂归宁。问返期,答以三日。鼓皮排如前状,遂不见。至期不来;积年余,音信全渺,亦已绝望。生键户下帏,遂领乡荐。终不肯娶;每独宿北院,沐其余芳。一夜,辗转在榻,忽见灯火射窗,门亦自辟,群婢拥公主入。生喜,起问爽约之罪。女曰:妾未愆期,天上二日半耳。生得意自诩,告以秋捷,意主必喜。女愀然曰:乌用是傥来者为!无足荣辱,止折人寿数耳。三日不见,入俗幛又深一层矣。生由是不复进取。过数月,又欲归宁。生殊凄恋。女曰:此去定早还,无烦穿望。且人生合离,皆有定数,撙节之则长,恣纵之则短也。既去,月余即返。从此一年半步岁辄一行,往往数月始还,生习为常,亦不之怪。又生一子。女举之曰:豺狼也!立命弃之。生不忍而止,名曰可弃。甫周岁,急为卜婚。诸媒接踵,问其甲子,皆谓不合。曰:吾欲为狼子治一深圈,竟不可得,当今倾败六七年,亦数也。嘱生曰:记取四年后,侯氏生女,左胁有小赘疣,乃此儿妇。当婚之,勿较其门地也。即令书而志之。后又归宁,竟不复返。生每以所嘱告亲友。果有侯氏女,生有疣赘,侯贱而行恶,众咸不齿,生竟媒定焉。大器十七岁及第,娶云氏,夫妻皆孝友。父钟爱之。可弃渐长,不喜读,辄偷与无赖博赌,恒盗物偿戏债。父怒,挞之,卒不改。相戒提防,不使有所得。遂夜出,小为穿窬。为主所觉,缚送邑宰。宰审其姓氏,以名刺送之归。父兄共絷之,楚掠惨棘,几于绝气。兄代哀免,始释之。父忿恚得疾,食锐减。乃为二子立析产书,楼阁沃田,尽归大器。可弃怨怒,夜持刀入室,将杀兄,悞中嫂。先是,主有遗袴,绝轻耎,云拾作寝衣。可弃斫之,火星四射,大惧,奔出。父知,病益剧,数月寻卒。可弃闻父死,始归。兄善视之,而可弃益肆。年余,所分田产略尽,赴郡讼兄。官审知其人,斥逐之。兄弟之好遂绝。又逾年,可弃二十有三,侯女十五矣。兄忆母言,欲急为完婚。召至家,除佳宅与居;迎妇入门,以父遗良田,悉登籍交之,曰:数顷薄产,为若蒙死守之,今悉相付。吾弟无行,寸草与之,皆弃也。此后成败,在于新妇:能令改行,无忧冻饿;不然,兄亦不能填无底壑也。侯虽小家女,然固慧丽,可弃雅畏爱之,所言无敢违。每出,限以晷刻,过期,则诟厉不与饮食,可弃以此少敛。年余,生一子。妇曰:我以后无求于人矣。膏腴数顷,母子何患不温饱?无夫焉,亦可也。会可弃盗粟出赌,妇知之,弯弓于门以拒之。大惧,避去。窥妇入,逡巡亦入。妇操刀起。可弃反奔,妇逐斫之,断幅伤臀,血沾袜履。忿极,往诉兄,兄不礼焉,冤惭而去。过宿复至,跪嫂哀泣,求先容于妇,妇决绝不纳。可弃怒,将往杀妇,兄不语。可弃忿起,操戈直出。嫂愕然,欲止之。兄目禁之。俟其去,乃曰:彼固作此态,实不敢归也。使人觇之,已入家门。兄始色动,将奔赴之,而可弃已坌息入。盖可弃入家,妇方弄儿,望见之,掷儿床上,觅得厨刀;可弃惧,曳戈反走,妇逐出门外始返。兄已得其情,故诘之。可弃不言,惟向隅泣,目尽肿。兄怜之,亲率之去,妇乃纳之。俟兄出,罚使长跪,要以重誓,而后以瓦盆赐之食。自此改行为善。妇持筹握算,日致丰盈,可弃仰成而已。后年七旬,子孙满前,妇犹时捋白须,使膝行焉。异史氏曰:悍妻妒妇,遭之者如疽附于骨,死而后已,岂不毒哉!然砒、附,天下之至毒也,苟得其用,瞑眩大瘳,非参、苓所能及矣。而非仙人洞见脏腑,又乌敢以毒药贻子孙哉!章丘李孝廉善迁,少倜傥不泥,丝竹词曲之属皆精之。两兄皆登甲榜,而孝廉益佻脱。娶夫人谢,稍稍禁制之。遂亡去,三年不返,遍觅不得。后得之临清句阑中。家人入,见其南向坐,少姬十数左右侍,盖皆学音艺而拜门墙者也。临行,积衣累笥,悉诸姬所贻。既归,夫人闭置一室,投书满案。以长绳系榻足,引其端自棂内出,贯以巨铃,系诸厨下。凡有所需,则蹑绳;绳动铃响,则应之。夫人躬设典肆,垂帘纳物而估其直;左持筹,右握管;老仆供奔走而已:由此居积致富。每耻不及诸姒贵。锢闭三年,而孝廉捷。喜曰:三卵两成,吾以汝为毈矣,今亦尔耶?又耿进士崧生,亦章丘人。夫人每以绩火佐读:绩者不辍,读者不敢息也。或朋旧相诣,辄窃听之:论文则瀹茗作黍;若恣谐谑,则恶声逐客矣。每试得平等,不敢入室门;超等,始笑迎之。设帐得金,悉内献,丝毫不敢隐匿。故东主馈遗,恒面较锱铢。人或非笑之,而不知其销算良难也。后为妇翁延教内弟。是年游泮,翁谢仪十金。耿受榼返金。夫人知之曰:彼虽周亲,然舌耕谓何也?追之返而受之。耿不敢争,而心终歉焉,思暗偿之。于是每岁馆金,皆短其数以报夫人。积二年余,得如干数。忽梦一人告之曰:明日登高,金数即满。次日,试一临眺,果拾遗金,恰符缺数,遂偿岳。后成进士,夫人犹诃谴之。耿曰:今一行作吏,何得复尔?夫人曰:谚云:‘水长则船亦高。’即为宰相,宁便大耶?白话文:安大业,是河北卢龙县人。他生下来就会说话,他母亲用狗血灌他,才止住了。长大后,生得很秀美,同辈中没有比得上他的;而且读书很聪慧,名门大家争相向他提亲。他母亲做了个梦,说:儿子当得公主为妻。安大业很相信,直到十五六岁,也没见梦得到验证,慢慢地懊悔了。一天,安大业独自坐在房间里,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接着一个婢女跑了进来,说:公主来了。说完用一条长毡铺在地上,从门外一直铺到床前。安大业正在惊疑之际,一位女郎扶着婢子的肩头走了进来。她的容貌与衣服的丽彩,光照四壁。婢子赶快将刺绣的垫子铺在床上,扶着女郎坐下。安大业见此情景,仓皇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施过礼便问:何方的神仙,光临寒舍?女郎微笑,用袍袖掩着口。婢女说:这是圣后府中的云萝公主。圣后看中了你,想把公主嫁给你,因此让公主自己来看看你的住宅。安大业非常惊喜,不知该说什么话。公主也低着头,相对默默无语。安大业原来就好下棋,围棋经常放在自己座位的旁边。婢女用一条红手巾,拂去棋子上的浮尘,将棋盘拿到桌上,说:公主平日很喜欢下棋,与驸马一块下,不知谁能胜?安大业便把座位移到桌边,公主笑吟吟地与他下起来。刚下了三十多着,婢女就将一盘棋搅乱了,说:驸马已经输了。把棋子一个一个地收到盒子里,说:驸马是世间的高手,公主只能让六枚子。便在棋盘上摆上六枚黑子,公主也依从,与安大业再下。公主坐着的时候,总是让一位婢女伏在桌下,把脚放在她的背上;左脚着地的时候,便换一个婢女在座位的右边伏着,公主将右脚放上。此外,还有两个丫鬟在左右服侍着。每当安大业凝思考虑时,公主就弯曲着肘靠着丫鬟的肩头。棋局到末尾,还未决出胜负,小丫鬟说:驸马输了一子。婢女接着说:公主疲倦了,该回去了。公主便倾着身子与婢女说了几句话。婢子出去,不多会儿就回来,把很多钱放在床上,告诉安生说:刚才公主说,你住的这房子狭窄潮湿,麻烦你用这些钱把宅第修饰修饰。房子修好后,再来相会。一婢女在一旁说:这个月是犯天刑的,不宜建造;下个月吉利。公主起身欲走,安生急忙起身,挡住去路,把门关上。只见婢女取出一件东西,样子很像皮排,就地吹起来,冒出团团云雾。立刻,四处云气合笼,昏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再找时,公主婢女丫鬟已经不见了。安生的母亲知道后,很疑心是妖怪。安生却夜思梦想,再也舍不得云萝公主。他急于将房舍修葺完好,也没有时间去考虑犯不犯天刑,日夜催促着赶修,限定日期,终于把房子修整一新。这以前,有个滦州的书生袁大用,侨居在安大业家邻近的巷子里,曾经持名帖来访过。安生平素很少与人交往,便托故他出;又乘袁生不在家时,去回访他。一个月后,二人在门外正好相遇,见袁大用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穿一身宫绢单衣,扎着丝织的带子,穿着黑色的鞋,看上去意态幽雅。安大业稍稍与他谈了几句,觉得他很温厚而且正派。安生很喜欢他,就很礼貌地请他进屋里坐。二人进了屋,安大业请袁生与他下围棋,二人互有胜负。接着,就设酒相待,谈笑得很欢洽。第二天,袁大用就请安生到他的寓所,摆出山珍海味,殷勤招待。袁家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僮,能拍着手板唱清新的歌,又能跳跃蹦腾,作出各种各样的技艺。安生饮得大醉,袁生就让小僮背着他回去。安生认为小僮身体纤弱,恐怕他背不动,袁生却坚持要这样做。果然,小僮绰绰有余地把他背回了家。安生感到很奇怪。第二天,安大业赠小僮银子,以表示对他的奖励。小僮推辞了几次,才收下。自这以后,安生与袁生关系越来越密切,三两日就互访一次。袁生为人沉默寡言,但慷慨好施。集市上有因欠债而出卖女孩子的,他解囊代为赎回,一点不吝啬。安生以此就越发尊重他。过了几天,袁生到安生家和他告别,赠给安生象牙筷子、楠木珠等十余件礼物、银子五百两帮助安生修房。安生把五百两银子退给他,并赠送给袁生一些绢帛之类的礼物。袁大用离别后一个多月,有一位从乐亭县归乡的官宦,袋子装满了搜刮来的钱财。一天夜里,忽然来了一群强盗,把主人捉起来,用烧红的铁钳烫他,将钱财抢劫一空。家中有人认出了袁大用,告到官府,下文追捕。安大业的邻居有位姓屠的,一向与安家关系不好,因为安家大兴土木,起屋修房,他暗地怀有疑心。刚好安大业有一个小仆人偷得主人的象牙筷子,到屠家去卖,屠家得知这是袁大用赠的礼物,就告了官府。县令用兵把安大业家房子围起,正巧安大业与仆人有事外出了,官府就把他的母亲捉去。安大业的母亲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受惊后,气息奄奄,二三天滴水未进,县令只好将她释放回家。安大业在外听到母亲被捉的消息,急忙赶回家中。但母亲的病已经很重了,过了一宿,就死去了。安生将母亲刚收殓,就被捉进官府。县令见安生年少又温文尔雅,暗暗地就认为这是诬告,是冤枉的,于是故意大声地恐吓他。安大业把自己与袁大用交往的过程说了一遍。县令问:你为什么会暴富起来?安生说:我母亲自己有一笔积蓄,因我要娶亲,所以拿出来修葺那些结婚用的房子。县令听信了,就把口供誊录下来,把他解送到府中。那个生屠的邻居,听知安大业无事,就设计贿赂押送的公差,让他在路上把安大业杀死。公差押着安大业进府,路经一座深山,安被公差拖到一峭壁上,准备将他推下去。正在危急的时候,忽然草丛中跳出一只猛虎,把两个公差咬死,口衔安生而去。到了一个地方,楼阁重重,虎进去,将安生放下。但见云萝公主扶着婢女出来,见了安生,凄切地安慰他说:我本想把您留在这里,可是母亲的丧葬未毕。现在,你只好拿着押解你的公文,到郡中去自投,保证你无事。于是就取下安生胸前的带子,打了几个结,并吩咐说:你见官时,解开这扣结,便可以免祸。安生按照云萝公主的吩咐,到郡中自投。太守很喜欢他的忠诚老实,又查了公文,知道他冤枉,就销了他的罪名,让他回家。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袁大用。安生下马与袁相见,把全部情况都告诉了他。袁听后很气忿,但一言未发。安生说:以你这样的人才,为什么干这种事情玷染自己的名声?袁大用说:我所杀的都是不义之人;所取的也是些非义之财。否则,钱财就是丢弃在路上,我也不取。你的劝告当然是对的,但像你的邻居屠姓这种人,难道还要把他留在人世间!说完话,就先走了。安生回到家中,殡葬了母亲,就闭门不出,不再与外界交往。忽然一天夜里,有盗进入邻居屠姓家,把父子十余口全部杀掉了,只留下一个婢女。并且把他家中的财物席卷一空,与一个小僮分拿着。临走时,盗贼用手拿着灯对婢女说:你要认清,杀人的是我,与别人无关。他并不从门里走,而是从屋檐下越墙而去。第二天,婢女告到官府,官府怀疑安生知道内情,又把他提了去。县令审问时声色俱厉,安生上公堂,用手握着胸前的带结,边说边解。县令说服不了,又把他放了。安大业回到家中,更加收敛自己的举止,在家中专心读书,从不外出。家中只留一位跛脚的老婢子为他作饭。他给母亲服孝期已满,每天都打扫台阶、房屋,以等待好消息的到来。一天闻到异香满园,到楼上一看,内外陈设焕然一新。偷偷揭开画帘,见云萝公主已盛妆坐在里面。安生急忙拜见。云萝公主挽着安生的手说:你不信天数禁忌,建造房屋,酿成灾祸。又因母亲去世,服孝三年,耽误了我们三年。这是越想急于求成,反而越推迟。天下的事,大都是这样啊。安生要出钱办酒席,公主说:不再需要了。婢子从食盒中拿出的菜肴,如同刚出锅的一样。酒也芳洌醉人。二人饮了一会儿酒,天渐渐黑了下来。公主脚下踏着的婢女也渐渐地都走了。公主四肢显出娇懒的体态,脚与腿似无着落。安生亲昵地抱起她,公主说:你暂放手,现在有两条路由你选择。安生揽着公主的脖子问她有什么事。公主说:我们俩假若以棋友而交往,可相聚三十年;假若以床第之欢而交往,只能有六年的相聚时间。你取哪一条?安生说:六年以后再说吧。公主默默无语,二人便共同入寝。公主说:我本来就知道你是不能免俗的,这也是运数。公主让安大业蓄养婢女和佣人,让他们另外居于南院,每天干些做饭、纺织之类的活,以此维持生计。公主所居住的北院从来不见烟火,只有棋盘、酒具一类的东西。门也常关着,安生来推门时,门就自开,其他人是进不去的。然而,南院婢女、佣人作事,谁勤快谁懒惰,公主自己都知道。常常告诉安生去责备她们,没有不服气的。公主说话不多,也从不大声说话,别人和她说话,她只是低头微笑。每当并肩坐着的时候,总喜欢斜着身子靠在别人的身上。安生把她举起放在膝头上,就好像抱着个婴儿一样轻。安生说:你这样轻,真可在掌上起舞。公主说:这有什么难!但那是婢女干的事,我是不屑去作的。赵飞燕原是我九姐姐的侍儿,每每以轻佻而获罪,触怒上界仙人,被贬谪到人世间。她又不肯守女子的贞节,现在已经把她幽禁起来了。公主住的阁子用锦帛作帷幕围起,冬天不觉寒冷,夏天不觉太热。公主在严冬都带着轻纱。安生给公主做鲜艳的新衣服,强让她穿上。过了一会,公主就把衣服脱了下来,说:这是尘世间俗浊的东西,让它压得我的骨头几乎得病!一天,安生把她抱到膝头上,忽然觉得比往日沉重,感到惊异。公主笑指着肚腹说:这里头有一个俗子的种了。过了几天,公主经常皱眉头,不想吃饭,说:近来胃口不太舒服,很想吃点人间的饮食。安生于是给她备下很好的饮食。公主从此吃饭,如平常人一样。一天。公主说;我的身体单薄瘦弱,不能承受生孩子的劳苦。婢子樊英身体很强壮,可以让她代替我。于是公主便把她贴身的衣服脱下来,让樊英穿上,关在房子里。不大会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开门进去一看,是个男孩。公主高兴地说:这个孩子有福相,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才。就给他取名叫大器。公主将孩子用被包好,放到安生的怀中,让他送给乳母,在南院中养着。公主自分娩后,腰细得跟当初一样,又不再食人间烟火。忽然有一天,公主告诉安生,想回家看一看。安生问多长时间回来,回答说:三天。于是又像上次那样鼓起皮排,烟气四围,接着就不见公主了。三天之期已到,仍不见公主回来。又等了一年多,公主仍是渺无音信,安大业也就绝望了。安大业关门读书,不久乡试考中举人。自公主去后,他始终不肯再娶,每每独宿北院,以沐浴公主的余芳。一天夜里,在床上辗转难睡,忽见院里灯火辉煌,映亮了窗口,门也自己开了。只见一群婢女拥着公主进来。安生很高兴,起来责备公主失约。公主说:我并没有过期,按天上时间算的话,我才过了两天半。安生很得意地告诉公主,他已中举。公主不高兴地说:这种无意得来的东西,不能为你增多少光彩,只能减少人的寿命。三天未能见到你,你的俗气又加深一层。安生自这以后,再不去争进取了。过了几个月,公主又欲回家探望,安生凄楚地恋恋不舍。公主说:这次去,一定早日返回,勿须盼望。你也要知道,人生在世,聚散都是有定数的。人的聚散,就好像过日子花钱一样,节制着花得时间长些;不节制恣意乱花,就用的日子短些。公主去了,一个多月就返回来。从这以后,就一年半载地来一次,往往要住几个月才回去。安生也习惯了,不以此为怪。不久,又生一个儿子,公主举起来说:这个孩子是个豺狼。立刻让安生把他扔掉。安生不忍,就把他留了下来,取名叫可弃。可弃才到周岁,公主就急于给他议婚。媒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上门来。问可弃的生辰八字,都说不合。公主说:我想为狼子设一深圈,竟然办不到。当该被他败坏六七年,这也是运数。嘱咐安生说:要记住,四年后,有个姓侯的生一女,在女孩右胁有个小赘疣,她就是可弃的媳妇,要娶过来,不要管门第如何。就让安生写下来记住。后来公主又回家探望,竟再也没回来。安生常把这件事告知自己的朋友。后来得知,果然有一位侯姓家生了一女,左胁下有一疣赘。这位姓侯的品行下贱,行为不端,众人都看不起他,安生按公主的吩咐给可弃定下了这门亲事。大器十岁考试及第,娶云氏女为妻,夫妻都孝顺和善,父亲很钟爱他们。可弃渐渐长大,不喜欢读书,而且善偷盗。常与无赖子弟混在一起赌博,常把自家的东西偷出去还债。安生很愤怒,便用棍子打他,可弃也终不改悔。安生告诉家人,都要提防他,不让他得到什么。可弃一天晚上出去,穿墙逾垣,被主人发觉,把他捆起来送到了官府。县官审询他的姓氏家庭,把他送回家中。他父亲与大器把他捆起来,严酷地拷打他,几乎断气。大器代他哀求,安生才把可弃放开。安生从此生气得病,饭食减退。就为两个儿子把家产分开,并写下文书,把楼阁与好的田地,都分给了大器。可弃怨恨,夜里持刀进屋,想把兄长杀死,却误杀了嫂子。先是,公主遗下一条裤子,很轻软,云氏很喜欢它,就改成一件睡衣。可弃用刀一砍火光四射,他大吃一惊,连忙逃走了。安生得知后,病情越加严重,数月就死了。可弃听到他父亲死的消息,才回到家中。大器对他很好,可弃却越加放肆。仅一年多时间,所分的田地全部卖光,于是可弃就到郡中去告大器。郡官很了解他这个人,把他赶了出去。兄弟间的情份从此断绝。又过了一年,可弃二十三岁,侯氏女十五岁。大器忆起母亲的话,就想快些为可弃完婚。于是将可弃召到家中,把最好的房子腾出打扫于净,给可弃把侯氏迎娶进门。大器又把父亲留下的好田,都造册登记交给了他们,并对侯女说:几顷薄地,为你死守到现在,今天全都交给你。我弟无德行,若是把一寸草给他,他也会给你卖掉。从此以后,成败如何,全在你这位新妇了。你若能够使他改恶从善,就不会忧虑受冻挨饿。若不然,我也无法填平你们这无底之坑。侯氏女虽是小家所出,但很聪慧美丽,可弃既怕又爱她,她所说的话,没有敢违背的。每次出去,限时回来;若超过时间,侯氏就辱骂并不让吃饭。可弃因此行为也稍稍有所收敛。一年后,侯氏生了一儿子,说:我以后无求于别人了。数顷肥沃良田,母子怎么还吃不饱?没有你这个男人,也可以了。正遇到可弃偷了家中的谷子出去赌博,侯氏知道后,在门口弯弓搭箭,拒绝他进门。可弃很怕,就远避而去。看到侯氏进了门,他才磨蹭着走进屋里。侯氏又持刀出来,可弃掉头就跑,侯氏赶上砍了一刀,把他的衣服砍破,屁股上伤了一刀,血把袜子和鞋子都染红了。可弃气忿地去告诉兄长,大器理也不理。可弃自己只好冤屈惭愧地去了。过了一夜,可弃又到大器家,跪着哀求嫂子,求她给侯氏说情,让他回家。侯氏坚决不同意。可弃很愤怒,说要去把他老婆杀死,大器不说话。可弃忿然起来,手里持着一把刀径直走了出去。嫂子很惊骇,想上去制止他。大器使了个眼色,不要这样做。等到可弃去了,才对她说:他故意弄个样子给我们看,实际他不敢回家。使人偷偷地去看一下,可弃已入门。这时大器才变了脸色,想跑去看看,这时可弃正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原来,可弃进屋后,侯氏正在哄着孩子,望见可弃进来,把儿向床上一扔,到厨房找来一把刀。可弃害怕了,忙向外跑,侯氏将他赶出门才回去。大器得知内情后,还故意问可弃。可弃不说话,只是向着墙角哭泣,两个眼都肿了。大器可怜他,亲自领着他回去,侯氏才让他住下。等到大器出去后,侯氏罚可弃长跪,逼着他发誓,而后让他用瓦盆吃了饭。自此可弃才改邪归正。侯氏井井有条地管理家计,日子越来越富裕,可弃只是坐享其成而已。以后,年近七旬,子孙满堂,侯氏有时还捋着他的白胡子,让他跪着走。